第十章:钻心刺骨
Dumbledore叫住他们时,他们尚未抵达走廊的第一个转角。他的一只手拿着装有冥想盆的盒子,另一只手拿着Harry的魔杖。
“你不能不带魔杖就匆忙离开,我的孩子。”他眨着眼睛说,并把魔杖递给Harry。“也许你会用到它。”
Dumbledore和蔼的声音似乎与话中的警告相矛盾,可Harry没有心情担忧,于是他笑着把魔杖塞进长袍里。随后,他跟着Dumbledore走上蜿蜒的长廊,来到通往上层的幽长、黑暗的楼梯。Kingsley Shacklebolt、Alastor Moody和Arthur Weasley走下楼梯迎接他们,Shacklebolt走在最前面,手里拿着装有芒石之手的木盒。三名巫师看起来都说不出地严肃,Harry高涨的情绪变得有些低落。他本能地搂紧Draco的肩膀。
“Narcissa Malfoy中途离开了。”Kingsley立刻说道,没有浪费时间问候或恭喜他们。“我无法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跟踪她。”
“你知道她离开多久了吗?”Dumbledore问。
“将近一个小时。”
Dumbledore皱眉。
“她直接去中庭通过壁炉逃走了。”Moody告诉他,一边转动的魔法眼睛暗示大家他是如何在地下房间里看穿Narcissa的行踪。
“逃到哪里呢?”Dumbledore沉思着。
“如果她有一点理智,她就会打包行李准备去长期度假。”Weasley先生说。
“你认为陪审团会对她提起诉讼吗?”
“毫无疑问有一些人会。我从没见过Amelia Bones如此生气的样子。”
“如果我是Narcissa,我会担心Lucius的朋友们。”Moody的脸上露出恐怖的笑容。
Dumbledore看起来更加若有所思了。他许久没有开口,只是抿着嘴唇出神,其他人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目光。然后,Dumbledore突然说:“Harry,你和Draco去电梯那里等我吧?我很快就到。”
Harry的胃不舒服地抽动了一下。“有什么情况吗,教授?”
“完全没有。我有些事情要和Alastor和Kingsley讨论,我想我们不需要急着离开。陪审团半数成员一定都聚集在中庭,讨论这场审判。”
“你是指,希望瞧一眼著名的Harry Potter和他疯狂的恋人Malfoy。”Harry闷闷不乐地说。
Dumbledore拍拍他的肩膀,眼中充满同情。“他们当然想见你。今天你提醒了他们你是怎样的英雄。”
“脾气暴躁的英雄?”
“取得胜利的英雄。去吧,Harry,去叫电梯。我很快就来。”
Harry没有继续争论,他转身走上楼梯,Draco仍然在他身旁。一边走,他一边回想Dumbledore的话,并希望老巫师是对的。今天他取得了一场艰难的胜利,如果他在其中赢得了一部分巫师的认可,他会感到高兴。但无论如何,他赢了。他站在整个巫师陪审团面前,嘲笑了Fudge,胜过了Dolores Umbridge,甚至在所有仇恨的目光与低声咒骂中保持了自己的尊严。最重要的是,他救了Draco。
他想起当Fudge被迫把Draco交给Dumbledore时的无益的怒火,不禁露出微笑。他握紧Draco的肩膀,低头靠着另一个男孩,在他耳边说:“你看到他的脸了吗?他看起来好像刚吞下一颗粪弹。活该,那个白痴。”
Harry没有期待回答,所以当没有得到回答时他只感到些许遗憾。他试图想象Draco——一个清醒、幽默、刻薄的Draco——对于Fudge和巫师陪审团那群人会说些什么,但那使他心痛不已,他迅速推开了那种想象。
两个男孩到达上层,安静地并肩走在通道里。走廊尽头,沿着一片金属网栏,火把在铁架上燃烧,每支火把背后都有一块被撕裂的黑暗空间,仿佛在吞噬着光芒。眼前的电梯大门并不是Harry在楼上见过的金光闪闪的样子。它们毫无光泽,脏兮兮的,仿佛很多年都没有人费心抛光它们,哪怕只是擦掉尘土。他按下的第一个按钮发出吱呀的声音,并且卡住了。Harry对它皱着眉,向下找到另一个呼唤按钮。
这次好用。Harry能听到在他们上方某处,一辆电梯开始嘎吱嘎吱地下滑。他猜还要等待一段时间,于是向后靠在墙上,心不在焉地把Draco抱在怀里。对方顺从地靠向他,可是当Harry用脸颊轻轻蹭着他的头发时,Draco没有抬头。Harry闭上眼睛,品味着与Draco在一起的苦涩与甜蜜,他吸入Draco的味道,感受着Draco轻微的呼吸,尽管他爱的Draco并不是真正在场。
当Weasley先生匆匆走来时,他们仍然站在一起。他在看到Harry抱着Draco时停下脚步,随后恢复了常态,带着坚定的微笑走过来。
“还好吗,Harry?”他欢快地问。
“我们很好,Weasley先生。Dumbledore要来吗?”
“他很快就到。”Weasley先生抬头看了一眼噪音最大的电梯井,然后对自己点头。“我只是来看看你有没有叫电梯。”
“我只需要按一下按钮。”Harry冷淡地说。
“嗯,但是不清楚哪个按钮才好用。这些电梯真没用。”他把双手背在身后,踮起脚尖,笑得仍然有些刻意。“有一次Perkins被关在里面一整天。直到他最后用魔杖向上发射了一阵火花,被中庭里的人看见了才得救。可怜的家伙。一直不擅长摆弄按钮开关之类的玩意。”
“那么他在滥用麻瓜物品司里做什么?”Harry问。
“呃,其实,”Weasley先生清了清嗓子,又踮起了脚,他的耳朵变成了粉红色,“在那场事故之后人们只能把他安排在这里。”
“事故?”
“反正他说那是事故,但逆转偶发事件小组对此的观点更阴暗。他们把他塞进滥用麻瓜物品司,因为在这里他能惹出的麻烦最小。当然,这一切都发生在我就任之前。”
Harry被远处突然传来的噼啪声吓了一跳。尽管隔着石墙,他仍然立即辨认出那个声音,他惊讶地转向Weasley先生。“我不知道可以在魔法部里幻影移形。”
“幻影移形?当然可以。可是在拥挤的建筑里这不是明智之举,你永远不知道有可能落在谁身上,但我们偶尔都会作弊。我猜那是疯眼Moody,一如既往地急性子。”
“喔。”Harry好奇地看着一长排电梯,然后看向Weasley先生。“如果您赶时间的话,不必和我们一起等电梯。”
“不急。我没什么要去的地方。”
Dumbledore与电梯的同时到来免去了Harry的回答。校长把他们都推进电梯,敲了一下装饰着字母A的巨大金色按钮。在到达下一层之前,他念叨着微不足道的琐事,要赶进回家清理Fawkes的栖木,但Harry感觉他似乎有心事,他的眼睛明显不再闪光。当他们到达八楼时,他把Harry和Draco推出电梯,然后转身看着Weasley先生。
“你会告诉Molly审判的情况,对吗?”
“是的。”Weasley先生的耳朵又变红了。“是的,当然。”
“请她把Harry的东西寄回学校,并替我道歉,说我们不能留下来吃晚餐了。”Weasley先生开口想要回答,然后又尴尬地闭上嘴,Dumbledore露出理解的微笑。“谢谢你今天的支持,Arthur。我很感激,我相信Harry也一样。”
“是的。”Harry小声说。“谢谢您。”
Weasley先生给了Harry一个无力的笑容。“你有什么话想让我转告Molly吗?”
Harry犹豫了一秒钟,然后摇头。
Weasley先生似乎很低落,就连他耀眼的头发都变得暗淡。他认输般地耸耸肩,伸手按了他的楼层的按钮,依依不舍地说:“照顾好自己,孩子。”
电梯摇摇晃晃地开动了,它驶向天花板,并把Weasley先生带出视野。Dumbledore抓住Harry的手臂带他走向通往中庭的大门。他们还未迈出三步,Harry便听到幻影移形特有的噼啪声。看起来Weasley先生其实也很着急。
Harry在保安桌前停下,交还了他的参观者徽章,他假装没有看见那名巫师惊讶的表情,然后快步跟上Dumbledore。他们在无数女巫和男巫的注视下穿过大厅,Dumbledore带着两名男孩走近时,所有人都安静下来。Harry紧紧抓住Draco的手,他仰起头,拒绝直视任何一双眼睛,但他还是看到了很多认识的人,包括不少穿紫袍的陪审员。
“Potter!”
Harry回头看见Amos Diggory离开了喷泉旁的一群紫袍巫师,向他们走来。Dumbledore停下,让Diggory能够追上他们。Diggory怀疑地看了一眼Draco,然后坚定地看向Harry。
“你好,Diggory先生。”Harry礼貌地说。
“要回Hogwarts吗?”他问,Harry觉得他有些唐突。
“是的。”
“好。好。”他的目光从Harry身上移开片刻,暴露了他的不安。“刚才Dumbledore真是给我们看了场好戏——Lucius和巨人之舞什么的。让人大开眼界呀。还有Narcissa。谁能料到这孩子的母亲竟是那样。”
Harry想不出该如何回答,所以他静静看着Diggory先生,等待他说完。
“Ceddie一直很看重你,Potter。他总是说你靠得住。”
这话需要认真回答。Harry结结巴巴地道谢,Diggory先生露出忧郁的微笑。
“我觉得他会欣赏你今天的作为。你狠狠教训了我们一顿。告诉我们真相。”Diggory脸红了,但究竟是出于对自己这番话的尴尬,还是想到Cedric的赞许而高兴,Harry不知道。“如果Cedric知道我们的那些名堂,一定会和你站在一起。支持你。告诉他的老爸别犯傻。他是个了不起的小伙子,我的Ceddie,比谁都勇敢和诚实。”
“是的,先生,他就是那样。”Harry说。
“哎。”Diggory先生大声清嗓子,带着一丝挑战看向Dumbledore。“你会在Hogwarts照顾他们的,对吗?确保神秘人不能碰他们?”
“我会的,Amos。”
Diggory满意地点头离开。Dumbledore示意Harry跟上,开始走向遥远的角落里的电话亭。
“要小心Narcissa!”Diggory在他们身后喊。“她很狡猾!不知道能做出什么事来!”
Dumbledore点头招手,但没有慢下脚步。他比Harry和Draco更快到达角落里破旧的红色电话亭,他们只有跑步才能跟上他的步伐。他打开门,等待男孩们追上来,然后示意他们走进去。
“这个装置不能同时容纳三个人。你们俩先上去,我随后就到。”
Harry走进电话亭,挤到后方,直到坏掉的电话抵在他的背上,然后他拉着Draco的手让他也进来。看到狭窄黑暗的内部时,Draco犹豫了。
“进去吧,Malfoy先生。”Dumbledore温柔地说,他推着Draco迈过门槛。“你们会发现Moody教授在街上等你们,Harry。”
Dumbledore关上门,电梯立刻上升。Draco摇晃着倒在Harry怀中。Harry搂住他的腰让他站稳,他感觉Draco整个人都在紧张中发抖。感觉到Harry的身体后,Draco僵住了。
“放松些,Draco。只是一台电梯。”
Draco警觉地环视周围,他瞪大眼睛看着布满裂纹与划痕的窗玻璃。“Harry?”
“我在。”
“我们要去哪儿?”
“放松点。没关系的。”
他们快速升向屋顶,黑暗覆盖了窗户,阻挡了中庭传来的金色光芒。在黑暗彻底包围他们之前,Harry最后看向Draco的眼睛,如今它们在焦虑中凝滞。一只手抓紧了Harry的长袍。
“Harry!”
“坚持一会儿。”Harry安慰道。
“不。出去⋯⋯”Draco试着后退,结果只是抵住电话亭的角落。他发出害怕的惊呼,放开了Harry的长袍,扑向最近的墙,击打着金属和玻璃。“让我出去!”
Harry在黑暗中摸索着他,但Draco的左手打在他的头上,让他倒向电话。然后他听到一声不详的钝响,Draco用身体撞击着一面墙壁。
“别这样,”Harry大喊。“你会伤到自己⋯⋯”
“让我出去!”
另一声钝响,玻璃碎片落在地上。Draco发出可怕的哭喊,这让Harry胆战心惊地采取行动。他用力扑过去,撞倒Draco,把他抱在怀里。Draco继续挣扎,但Harry抱紧他,把他的脚从地上抬起来。
“停下。是我,Draco。是Harry。”
Draco又发出一声哭喊,并在Harry怀中扭动,绝望地试图挣脱,他的肘部打到Harry的嘴巴。
Harry的头向后仰,他咬破嘴唇,口中满是血腥味,但他没有放手。透过疼痛带来的眼泪,他能看见窗户顶部透进来一丝亮光。他们快到了。他只需要再压制Draco几秒钟。
灰色的一丝光芒渐渐变宽,忽然间,Harry可以看清了。一道阳光照亮了他的脸,Draco抖了一阵,无力地靠在Harry怀中。Harry小心地放下他的双脚,但依然用双手支撑着他。Draco一眨不眨地看着逐渐变宽的灰色光带,他的脸色苍白,仿佛戴着狂野的面具,眼睛在突然的光明中失去了焦点。他的手上沾着血迹,更多鲜血染红了地上的碎玻璃。
Harry把他拉近,在他耳边说:“看见了吗?天空。我们快到了。”
“让我走。我不能呼吸。”
“你能的。”
“Harry⋯⋯”
“别怕。再坚持一分钟。”
电梯突然停下。Harry看到门外的巨大身影,轮廓被不平整的玻璃扭曲。Moody教授在等他们。Draco没有看见,或者只是不关心。他透过左边空荡的窗框向外看,大口呼吸并不断发抖。
一个冰冷的女声响起。“魔法部感谢您的来访。离开电梯之前请留意麻瓜,祝您拥有愉快的一天。”
“好了。我们到了。”Harry按下开门的按钮。
Moody教授诡异的疤脸正看向两个男孩,他的正常眼睛盯住Harry的脸,魔法眼睛疯狂旋转,让Harry看一眼便胃里翻腾。在他身后的路边,骑士公车轰隆作响并喷出蒸汽。
“真够慢的。”Moody大声说。他的眼睛怀疑地眯起。“发生什么了,Potter?”
Harry小心地摸着嘴唇。他的手指立刻变得黏湿。“呃,没什么。一场事故。走吧,Draco。只是Moody教授。”
Moody嫌Draco动作太慢,把手伸进电话亭里抓住了他。他把Draco拉出来,推向巴士,并刻薄地对Harry说:“只有你和Malfoy会在电梯里发生事故。”他扯开Draco的袖子,拉起受伤的手。“又一场事故,对吗?”
带着对所有16岁巫师,尤其是著名事故多发人士Harry Potter的厌恶,Moody向Draco的手挥舞魔杖。魔杖发出一阵红光,伤口消失了。然后他用同样的方式治好了Harry的嘴唇,几秒钟之内,除了Draco白色袖口上的血迹与电话亭里染血的玻璃碎片,没有痕迹显示Draco曾冲动地爆发。
“继续傻站在街上,就很可能吃几道恶咒。”Moody一边吼一边走向巴士。“那倒是活该,你们两个。快走。快点。”
Harry不知道Moody认为谁会埋伏在魔法部外面向他们发射恶咒,但他没有停下来询问。他抓住Draco的手臂,迅速穿过人行道走向巴士,在Moody锐利的目光下爬上台阶。Stan Shunpike就站在车里,惊奇地看着Harry,仿佛以前从未见过他似的。
“天啊,”Stan大声说。“是‘Arry Potter!”(注:Stan有浓厚的伦敦东区口音)
“你好,Stan。”
“快看,Ern,你猜这是谁?’Arry Potter和那个小鬼,疯疯癫癫的那个。我看到报纸上他的照片——本来要关进Azkaban的。他和你在一起做什么,’Arry?”
“读一读明天的报纸吧。”Harry没好气地说。他推开了Stan,带着Draco走过中间的过道,在第一个勉强还算舒服的座位前停下——那是一把有着难看的橙黄相间格子衬垫的破旧扶手椅。Harry轻轻把Draco推到椅子上。Draco的视线移到身旁的窗户并停留在那里,他空洞地看着雨后的街道。Harry坐在Draco后方的座位上。
看起来今天早晨他们是唯一的乘客,Harry觉得很奇怪。他从未见过空荡的骑士公车。车上只有一堆不搭配的椅子,墙上的烛台里堆着燃烧了一半的蜡烛,这让巴士看起来又破旧又凄凉。有人在远处一把铁质长椅下落下一只泥泞的靴子,吊灯的水晶球上粘了一块口香糖。随着Harry环顾四周,好奇所有人去了哪里,他发现自己有些想念昨天生气地瞪着他的那位散发着洋葱味的女士。
Dumbledore的脸突然出现在门口,让Stan吓了一跳。
“老天!是校长!”他瞪大眼睛说。
“谢谢,Stan。”Dumbledore高兴地说。“有人认识我总是好的。大家都安全上车了吧。”
Moody咕哝了一声作为回答,他沿着中央过道走到Harry对面的座位。他的手里拿着魔杖,魔法眼睛仍然诡异地转来转去。Harry认为他看起来比平时更紧张,但谁也说不准Moody教授,因为对他而言很普通的警戒状态在别人看来完全是疯狂的妄想症。
Dumbledore等待Moody坐下,然后拍了拍Ernie的肩膀说:“请带我们去Hogwarts。Prang先生。”
骑士公车在马路边笨拙地启动了,一路危险地摇晃着,渐渐加速。Dumbledore放下了手中的大盒子——装有冥想盆的盒子——它被放在地上Moody的小盒子旁边。然后他坐下来,抓紧椅子扶手。Harry接到暗示,抓住墙上的烛台,及时稳住自己。
嘭。巴士剧烈地晃动,甩开了空椅子并让吊灯摇摇摆摆。两个盒子从Dumbledore的椅子下滑开了巴士的一半长度,最终抵在伴随着一声巨响而翻倒的长椅上。四名乘客全都勉强坐稳,可是就连Dumbledore看起来都有一点受惊。Harry看向窗外,发现他们正在高速公路上加速。
Dumbledore让盒子回到了他的椅子下。他考虑片刻后,抽出魔杖迅速施展了一个固定咒。
“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他说着,把魔杖收回长袍里。“我一直希望Ernie能找出一条通往Hogwarts的直达路,哪怕一生中只有一次,可我担心自己注定要失望了。”
“我们明明是唯一的乘客,”Harry说,“为什么他还要这样绕来绕去?”
Dumbledore从眼镜上方对Harry眨眼。“我猜Ernie生活中的一大趣事就是把乘客当作铁罐里的硬糖一样晃得哗啦作响。不然,他就是拥有在退休前驶过英国所有街道的野心。”
仿佛是为了证明Dumbledore的观点,他们听到了又一声巨响。Harry抓住Draco的椅子防止它撞到自己的腿,等待巴士渐渐趋于平缓,然后检查他的口袋,确保没有东西被甩出去。
“你的魔杖还在吗?”Moody问。
“还在。”Harry抓住魔杖作为确认,并说:“没有更舒适的回家方法吗?”
“有更舒适的方法,但没有这样安全。”
Harry惊奇地看着周围东倒西歪的椅子和头顶上剧烈摆动的吊灯,然后怀疑地看向Moody。“这算安全?”
“那要看你怎么想了,不是吗?神秘人和魔法部的那群白痴使得一名受人尊敬的巫师连去附近的酒吧都要冒生命危险。飞路网络被监控,门钥匙受到限制,考虑到上星期Emmaline Vance的遭遇⋯⋯”Moody停下来,悲伤地摇头。
“发生了什么?”
“在幻影移形的过程中被恶咒击中。那是我看到的第一起强迫分身案例。”
Harry的胃中一阵翻滚。他从没见过被分身的巫师,可那个单词总能在他的脑海里形成恶心的画面。“她还好吗?”
“很惨。太惨了。”
“最终她拼回了所有身体部位,”Dumbledore安慰他,“但这值得引起所有人的警觉。”
“在幻影移形时如何抵挡恶咒?”
“没有办法。只能祈祷在那个极度脆弱的时刻敌人不会攻击你,并且接受总有被击中的风险。那正是我们不带你和Malfoy先生幻影移形的原因。我们不能用你们的生命打赌。”
Harry幻想自己的碎块散落在Hogsmeade的街道上,他不禁发抖。忽然间,骑士公车看起来像安全的港湾。
嘭。
Harry没有留神,被惯性甩到后面,他的脑袋重重落在地上,让他眼冒金星。他用肘部撑起身体,同时发现巴士离开了大道,正在坑坑洼洼的小路上颠簸。他扭头看向窗外,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小山坡。
Moody从散落满地的椅子中挣扎着站起来,他的疤脸比任何时候都要扭曲和恐怖。“该死,我们到底在哪儿?!”他吼道。
Stan像猴子一样挂在烛台上,随着巴士而摇摆,他被Moody凶狠的语气吓到了。“停下来接乘客。有人招手⋯⋯”
“真是这样就见鬼了!”Moody迅速跳起来,Stan惊恐地咽下了后半截话。“带我们离开这里,Prang,马上!”
新的剧烈摇晃把Harry重新甩在地上,一瞬间,他以为Ernie听从了Moody的命令。又一声巨响之后,巴士突然倾斜,在一侧的两个轮子上滑行。Stan喊出的问题被金属的碰撞声淹没,Moody恶狠狠地咒骂,吊灯伴随着一阵嘈杂的叮当声打在巴士的侧面,Harry倒在车窗上,Draco躺在他身上,难看的扶手椅把他们一起压在玻璃上。
刺耳的吼声与尖叫充满Harry的耳朵。除了窗边闪过的绿色与棕色的光点和另一侧Draco的椅子之外,他什么也看不见。突然,巴士停下来,引擎的轰鸣声随即消失。
一阵令人窒息的凝重后,翻倒的巴士受到猛烈的攻击,整个车身随之晃动。Stan发出害怕的呜咽声。Harry头顶的一扇窗户碎了,玻璃如雨点般散落。他听到窗外一个野蛮刺耳的声音发出狂笑。是女人的声音——Harry曾经在黑暗的邪恶之地听到过这个声音。Draco晃了一下,他尝试站起来。
扶手椅突然飞开了,Moody的脸出现在破碎的窗框中,他的背后是灰色的天空。
“上来!快!”
傲罗抓住了Draco的长袍后襟,把他从Harry身上拉开。Harry爬起来,震惊地环视周围的狼藉。巴士翻向一侧,座椅纠缠着堆积在玻璃上,吊灯撞成了一堆水晶碎片和烛蜡。一把椅子被Dumbledore的咒语顽固地黏在地板上,现在滑稽地立在巴士的侧面。椅腿之间整齐地摆放着两个盒子。
“你没事吧,Harry?”Dumbledore问。校长带着冰冷又危险的表情,从歪掉的眼镜上方看向Harry,他的眼中丝毫没有光芒。
Harry咽下了心中的恐惧,沙哑地说:“没事,发生了什么?”
“我们被袭击了。你们俩待在Moody教授身边,照他的吩咐去做。完全听他的,Harry,你明白吗?不许冒险。”
“我明白。”
“我必须指挥反击。”
他没有给Harry时间来问那是什么意思,便立刻转身穿过凌乱的椅子走向躲在车前的Stan和Ernie。
Moody把Draco推向Harry并吼道:“拿出魔杖,Potter,看好Malfoy。”巴士在另一道攻击下剧烈摇晃,差点让Harry再次摔倒。“我们必须从这个铁盒子里出去。”
Harry一手握着魔杖,一手拉着Draco,跟随Moody走向巴士后方。他能感觉到Draco的紧张——他的胳膊很僵硬,脚步艰难——他手上用力,催促他加快步伐,希望能在Draco混乱之前带他离开巴士。他完全清楚是什么让Draco不安。当他听到Bellatrix Lestrange的狂笑声时,他也感觉到了。空气中充满噪音,混乱,魔法和疯狂⋯⋯他们就像是又回到了冥想盆中,回到了那一晚的巨人之舞,Draco的记忆里,这对Harry而言也是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Moody在巴士后窗前转身对Harry吼叫:“你们别傻站在那里!捂住眼睛。”
Harry把Draco拉近,让瘦小的男孩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然后抬起手遮住自己的眼睛。下一刻,他听到玻璃的碎裂声,一股能量袭来,足以让他摇晃。
“快点,Potter,走啊!”
Harry放下手。巴士的后窗不见了。Moody跨过窗框,他的木腿陷入外面泥泞的土地里,穿着靴子的脚踩在曾经是侧墙如今变成地板的一处窗框上。他强硬地向男孩们伸出一只手。“Malfoy先走。”
Harry试着把Draco向前推,但这时候,他们听到又一声魔咒的爆炸。Moody的脸在魔光映照下变成了绿色。Draco吓得后退,发出含糊的反抗声,他紧紧贴住Harry。
“把他弄出来!”Moody恶狠狠地说。然后他看到了Draco眼睛,理解了其中盲目的恐慌,他的愤怒消失了。他低声咒骂着,伸手抓住Draco的长袍。“对不起啦,孩子,可我们没时间温柔。”
Moody熟练地一拉,Draco在能够反抗之前便被拉出窗外。Moody不客气地把他扔在地上,然后向Harry伸出手,Harry尽可能快地爬出来,中途刮破了长袍。
外面的噪音更大,空气中的魔力更强。Harry现在能分辨出人声,其中很多声音是他认得的,他突然理解了Dumbledore说的“反击”是什么意思。凤凰社来救他们了。或者说来与他们同生共死。
“那边有你的疯姑妈Bella,孩子。”Moody一边对Draco说话,一边把他拉起来。“我打赌还有你妈妈。他们还带谁来了,嗯?他们有多想把你抢回去?”
Draco在Moody手中扭动,并说了几句含糊不清的话。老傲罗毫不温柔地摇晃他,烦躁地说:“安静!让我思考。”他的魔法眼睛同时盯紧六个方向,并自言自语:“躲在车后⋯⋯还是逃到树边⋯⋯只要我们不被发现,Dumbledore会拖住他们⋯⋯”
忽然,令人恶心的寒冷包围了他们,吞没了Moody的话,并让Harry的心脏跳到嗓子眼。三人都停下了动作,脸上带着同样的震惊,他们都意识到新的威胁是什么。然后Draco发出窒息般的哭喊并挣脱了Moody的手。他倒在地上,用手支撑身体,然后跳起来跑向左侧的陡坡,远离摄魂怪的恐怖威胁。
“Draco!”Harry伸手抓他,但摄魂怪带来的绝望感侵蚀着他,模糊了他的视觉,让他反应变慢,他的手什么也没有抓到。
Draco没有因为Harry的呼喊而放慢速度。当Moody怒吼“傻瓜,不是那边!”时也没有犹豫。他只是逃向能带他远离喊声、咒语和恐怖的摄魂怪的一个方向。
Harry全速跑向Draco,没有去想这样做的危险或者Dumbledore最后的指示,Draco比Harry跑得更快,但Harry的长腿在这种粗糙的地面上更有优势,他快要追上对方了。这时,他听到身后传来不详的噼啪声。他猛然停下,并转过身。
从这个有利地势,他能看清面前展开的战斗。巴士躺在一条长长的深色滑行轨迹的尽头,车头埋在石丘中。周围的空气里充满颜色各异的魔光带来的烟尘,还有一片邪恶、浑浊的黑暗。在摄魂怪吐出的诡异阴影中,他无法分辨出人脸,但他至少看到了半打裹着斗篷与兜帽的人影,他知道那些是食死徒。其他人大多没有戴帽子,穿着日常服装——他猜是因为受到Dumbledore的突然召唤——努力阻止食死徒接近残破的骑士公车。几只银色的守护神盘旋在战场上空,把摄魂怪赶到冲突范围外。一闪而过的红发代表了至少有一名Weasley在场。Dumbledore战斗的地方闪烁着一片紫色火花。混乱中,一条大黑狗露出牙齿扑向一名惊讶的食死徒。
一个穿斗篷的人站在巴士后方,对Moody教授静止的身体弯下腰。Harry在恐惧中看着那名食死徒站起来,转身面对他。那人离开Moody,开始走向Harry,这让他的四肢突然恢复了生命。Harry从Moody倒在血泊中的恐怖场景面前转身,再次跟随Draco跑向山坡,他的脚步在恐慌中变轻,直到他几乎飞了起来。
这是巨人之舞那一夜的再现。食死徒,摄魂怪,飞舞的诅咒,Draco在Harry的陪伴下奔跑,一种比死亡更可怕的命运在等待他。但这一次,Harry是血肉之躯,他就在Draco身边。当他抓住Draco的手臂带他继续前进时,他的手指触摸到鲜活的肉体。当他大喊着让Draco快跑时,对方听见了他。
Harry听到身后传来响声,他大胆地回头看了一眼。食死徒双脚离地滑上山坡[注1],看起来像极了摄魂怪,这幅场面让他屏住呼吸。Harry怀疑一只守护神能否阻止对方。这时,那人举起魔杖,向Harry脚前发射了一团绿色的火球。他猛然停下并拉着Draco后退一步。Harry握紧魔杖,鼓起勇气转过身。
她站在下方几步外的一块平坦的巨石上。她穿着长长的黑斗篷,兜帽落在肩膀后,苍白的头发即使在诡异的黑暗中依然闪烁着,她看起来像一位女王。或者一名天使。她的面容与儿子完全不同,却又很像,雪白的皮肤下隐约可见清奇的骨骼,秀气的眉毛在冰冷的眼睛上方轻蔑地扬起。但她的眼睛是蓝色,不是灰色,Harry已经学会不去相信她眼中的痛苦。Narcissa Malfoy也许为儿子心痛,但她不会保护他。
她没有看Harry,只是凝视着Draco。Harry也看了Draco一眼,想知道他对母亲的接近有何反应。Draco紧紧瞪着她,Harry知道他眼中的空洞代表着极端的痛苦。Draco即将爆发,或者彻底封闭自己,以至于再也没有人能找到他。甚至包括Harry。
Narcissa对儿子伸出手。“来,Draco。该走了。”
Harry感觉Draco开始倾向母亲,但他没有动。
她继续看着他,伸出的手毫不动摇,充满强势,令人无法抵抗。“这场闹剧已经够了。游戏结束,Draco。来。”
Draco向她迈出一步。Harry的手指陷入他的胳膊,拉住他,他像听从母亲的话一般服从了无声的信号。
“把你的手从他身上拿开。”Narcissa说,她的声音仍然冷静连贯,但在她看向Harry的那一瞬,她的嘴唇扭曲了。
“不。”Harry紧紧盯着她,希望能得到正视。“他不能跟你走。”
“小心点,Potter。Dumbledore可不在这里保护你。”
Harry心中燃烧起滚烫并纯粹的怒火,他几乎在愤怒的力量下大笑。“我不怕你!没有Dumbledore的帮助我便阻止了你丈夫,我也会阻止你!”
Draco空洞茫然的目光从Narcissa脸上转向Harry,然后再次移开,他向山坡又迈出了一步。“母亲。”他自言自语。
Narcissa的眼中充满胜利的光芒,她重新向Draco伸出手。“我在这里,过来,Draco。我会带你离开那个怪物。我会把你带到他再也无法染指的地方。”
“带给Voldemort?”Harry质问。“带给摄魂怪?你会站在那里观看它们吸走他的灵魂吗?”
她露出一丝怒容,抬起魔杖指向Harry的脸。“Crucio!”
Harry拉着Draco扑向一边。可是Draco专注于他的母亲,只向左摇晃了几步,仍然固执地站在那里。
Harry清楚地目睹了可怕的经过。他看到诅咒灼烧了空气,看到它击中了站在原地的Draco——那正是半秒钟之前Harry所站的位置——看到诅咒把他像坏掉的玩偶一般扔向空中。Draco在惨叫声中坠落,尖锐的、充满痛苦的惨叫如一把小刀切开凝重的空气。然后他摔在草地上,身体在剧痛中无助地缩成一团。一瞬间,Harry惊恐地看着他,然后迈过他们之间的两步之遥,他大声叫喊着Draco的名字,甚至盖过了对方痛苦的呻吟。
就在他摸到Draco,从草地上抬起他的肩膀,抱住他时,Draco忽然失去了力气。他精疲力尽地躺在Harry的腿上,闭着眼睛,脸色惨白。Harry把他紧紧抱在胸前,抬头瞪着Narcissa。
她就站在几步之外,魔杖笔直地伸向前方,脸色与Draco的同样惨白。“那是给你的。”
他的嘴唇抖动着,最终沙哑地说:“我知道。”
他们目光相遇,Harry从那双无情、绝望的蓝眼睛中读出了Draco的末日,他瞬间作出决定。曾经他犹豫过。曾经他以为任何情况下他都绝对不会把如此残忍的痛苦带给另一个人类。而他犹豫的代价是Draco的一只手。现在,Harry更了解自己,他知道这个决定会给他最爱的人带来怎样的伤害,他也知道他不会让Draco为他的软弱付出代价。
在两次呼吸之间的冰冷、致命的时间内,Harry举起魔杖,说出了禁语。带着所有的恨意、恐惧、与罪恶感,诅咒带着可怕的力量从他体内迸发。
“Crucio!”
绿光正中Narcissa的胸口,让她向后倒去。她的惨叫如电击般穿透了Draco,他在Harry的怀中颤抖,也发出一声模糊不清的哭喊。Harry哽咽着抱紧Draco,让他的哭声消失在自己的长袍里,他开始无助地前后晃动,沉浸在恐惧与无法言喻也不能缓解的痛苦中。
Narcissa再次大喊。Draco在Harry怀中抽搐。Harry低下头,闭着眼睛,不去看他们两人。
“对不起,Draco。”他呻吟着,“对不起,对不起⋯⋯”
一片影子突然覆盖住他们,一个熟悉的声音吼道:“坚持住,Potter。”
“Moody教授!”Harry猛地抬起头,看到老傲罗伤痕累累的非人般的面孔。“你还活着!”
Moody只用正常眼睛看了他一眼,然后挥手示意身后的一名巫师上前。Harry认出了像乌鸦翅膀般随风飘扬的黑色长袍,与Snape教授难看的表情。然而奇怪的是,当Snape扑向Draco,托起他的脸,仔细查看他时,Harry只感到感激与欣慰。
“把他们拉起来,Severus。我们不能在这里当活靶子。”
Snape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并把Draco从Harry一下子变得虚弱的双臂中抱起来。他随即转身走下山坡,经过时没有去看颤抖的Narcissa。Harry翻到膝盖上,爬向Narcissa躺着的地方。
在他身后,Moody说:“站起来,Potter。回到车里。”
“我用钻心咒击中了她。”Harry喊道。从近处,他能看到Narcissa脸上的醒悟与剧痛。她抬头看着他,眼中无声的控诉猛然在他心中划过。“怎样结束咒语?”
“交给我吧。”
“可是⋯⋯”
“走吧,Potter。快走。”
Harry怀着恐惧将视线从Narcissa身上移开,他爬了起来。他能看到Snape走下山坡,在他前方,骑士公车正在两个轮子上危险地摇晃。几名巫师和一个穿着厚外套的庞大身影(只能是Hagrid)正努力把三层的庞然大物推正。巴士不远处的矮林中,更多巫师在压制四只摄魂怪,周围飞舞着银色的守护神。Harry看不到主战场,但他能听见另一座山坡外传来的声音,他猜Dumbledore的部队迫使食死徒逐渐撤退。
Harry跑下山坡,他在潮湿的草地上打滑,双脚被看不见的石头划伤。他赶上了山坡下的Snape,这时Remus Lupin、Strugis Podmore和Hagrid刚好恢复了巴士。它在抗议的晃动声中回到了四个轮子上,Hagrid深情地抚摸着一块布满擦伤与凹痕的紫色金属板。Remus看向几英尺外的Stan和Ernie,他们抱作一团,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观看救援行动。
“Ernie,Stan,请回到车上去。我们需要让你们和孩子们尽快离开这里。”
Stan瞪着Remus,嘴巴像上岸的鱼似的一张一合,然后他吸了口气,大声说:“我才不上车呢!”
Hagrid两步迈到售票员面前,抓住他的紫色夹克,把他扔到了车上。“你最好照吩咐去做,Shunpike,把Harry安全带回Hogwarts。”他恼火地瞪了一眼Ernie,司机没有多说便跑向车门。
Hagrid为Snape和Harry让路,他好奇地看向蜷缩在Snape怀中的浅色金发身穿黑袍的人影,然后在他们身后踩着台阶挤进车内。
Snape走到Dumbledore的椅子前——这是巴士上唯一直立在原地的东西——他跪下来,把怀里的人放在地上。他的动作小心翼翼,甚至称得上温柔,但他的表情阴沉,带着狂怒。Harry跪在Draco的头边,难以置信地看到Snape解开斗篷,盖在蜷缩在他们之间的瘦小身影上。他的手没有在Draco肩膀上多作停留。他的目光并没有变得柔软。但Harry感觉到他心中深沉的痛苦,他忽然希望自己能说些什么来安慰对方。
在Harry实现这个鲁莽的冲动之前,Snape转向Ernie,咬牙切齿地咆哮:“带我们离开这里!”
引擎在轰鸣声中复活。巴士跳向前方,Ernie把车撞在一个小山丘上,但没有减速,巴士在地上连续颠簸了几下。食死徒的一道诅咒击中了Harry头顶的窗户,在光滑的玻璃表面上绽开黄色的火花。
嘭。
最终,一切平静下来。
(待续)
[注1]Narcissa在这里有了低空飞行的绝技!听起来是不是很厉害?但其实原作里早就有人做到过了,那就是我们的Lord Voldemort巨巨。巨巨曾经不借助扫帚在空中飞了一段,Snape好像也飞过,可能是Lord教给他的。
P.S. 关于Harry和Draco在电梯里的事故,我没有想歪,我真的没有。(但是Moody教授怎么想就说不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