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这很扭曲,当“婊子鱼缸”的最新住民被放归集体监狱时我几乎感到嫉妒。也许不是真的嫉妒,更像是“同行相忌”。我总是担心那些长得不错的。拥有比Flint上过的其他人更好的技巧确保着我的位置。如果更年轻更漂亮技术稍微更好的人出现,我就得满足半栋楼的男人来维生,很快便会染上艾滋或者死掉,这还不包括其他十几种能让我生不如死的传染病。我已经两次中过奖*,这要归功于Flint操完新人之后给我带回的一些小礼物,但我知道还有处境更惨的人。我只想让他的精力集中在我屁股上,并且只集中在我屁股上,直到我出去为止。
没人比我更漂亮⋯⋯至少这里没有。竞争并不激烈,但谁也说不准。只要另一个小基佬搞砸了他的人生流落到这里,Flint就会像丢掉坏习惯一样抛弃我。丑陋或相貌平平的人不足为惧。他们的屁股明天早上就会变成生肉。不,有相貌有性格的人才能入得Flint的眼睛。他会在今晚或早餐之前试用他们,或者至少选一个然后让他的小弟们分享剩下的,但他总是把我带在身边。这能让我听话。我不会惹麻烦,留下我并不费劲,我会做他想要的,按照他想要的方式。
我几乎每天每夜感谢上苍Flint有一根正常大小的鸡巴。不大,不小,只是正常。另一间牢区的一个黑帮头目据说有一根比我的前臂还大的阴茎,如果是他拥有我,那么我的屁股现在就会完蛋,没人会想再从我这儿得到任何东西除了偶尔的口交。男人彻底和女人一样虚荣,他们只是表现方式不同。没人想操一个松动的屁股,这会让他们觉得自己那根不够雄伟。会损害他们珍贵的自尊。鸡巴小的暴徒是最差劲的。他们的自我完全构建在伤害别人的能力之上⋯⋯用性器官以外的东西。我和他们不一样,因为我原本就是变装女王,而且还是喜欢在下面的。干嘛要在乎自己那根的大小?太大了只会碍事。在我遇到Blaise之前,除了少数几个嫖客之外没人在意它,反正当时我还在读高中,并且我更喜欢这样。两个月后我会离开这座垃圾场,之后几周就没人能看出我曾在牢里待过⋯⋯除非他们看到我屁股上的字母F,即使看到,也会因为正忙着高潮而不在意。
我从未提起过自己的刑满日期。终生犯,他们永远不能获释,有时会对有希望离开这里的快乐的犯人发怒。愤怒的男人在嫉妒时会做出可怕的事情。表现得对一切漠不关心会比较安全,看起来生活惨淡则会更安全。融入背景之中,低着头,就不会惹人注意。只有头目们才值得注意,而不是我们这些人。有时候新来的家伙会动摇权力阶梯,就像Flint曾经那样,以及他之前的头目那样;但我们大部分人没有身份,没有手腕,更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事。Flint是少数几个拥有权力的人之一,那也带来了责任⋯⋯即使在这儿。为了保持“头目”地位他每天都要赢得敬畏,并且经常提醒人们别挑衅他。大部分时间他都很平静,但他神经紧绷的时候总是更粗暴,所以我比任何人都更喜欢平静的时刻。
新来的婊子们被放进集体监狱了。他们鱼龙混杂,穿着新制服拿着粗劣的毛毯走进来,一个接一个被看守带进牢房,以后这里就是他们的家了,除非有权力的人把他们移走。有个染着金发纹着纹身的不良青年,但他年龄小个子矮。大概是个看了太多MTV说唱音乐节目想要成为电影里的帮派人物那种玩家的郊区小子。电影里不会演出这种场合,一周之内郊区的白人少年会学习吞下一根阴茎并在屁股被插时保持安静。他大概会反抗,这意味着他会变得像Nott一样。
有个气喘吁吁的瘦子,他的头发像脏灰。瘦,但没什么看头。大概会有人带他玩玩⋯⋯至少是一阵子。
还有一个脏兮兮的。毛发浓密,七小时前刚剃过的胡须已经又开始冒头,但他很瘦小。他也许会被彻底忽视。长得丑的有时会逃过一劫,即使没有,通常也只需糟受一次确认主导权的性行为,不需要忍受第二次。
很不对劲。最后一个人完全不该和其他人一起待在那间囚室。他个子很高,和Flint一样高,行动如蛇一般灵活。他身上的制服和其他人一样,但衣服下全是肌肉。块头不大,只是强大,内敛,像一根弹簧。监狱发型留下的漆黑平头让他看起来像个军人,他有运动员一般的干净体貌,皮肤晒成深色。我做不到观察他而不被发现,反正每次来新人时我都会这样。但他环视人群,我不得不移开视线。我不能被发现跟人有眼神接触,不然Flint会以此为借口让我今晚很不好过。他的眼睛。翡翠绿的火山。深邃,像疯子一般。强大。也许其他人发现这场面的怪异之处,但我无话可说。我总被吩咐站在后面看,而我总是这么做。
Flint准备在早餐之后试用这片狱区的新人。他知道我讨厌观看,也知道我讨厌竞争。绿眼睛似乎会分在我们的狱区。我在一英尺外就能闻到危险,只需要观察这里的人们就知道了。如果我有第六感,那是因为我需要靠它来生存。我不喜欢有趣的事情,我喜欢平静的日子,这混蛋会是个麻烦。他能毁了一切,我最不需要的就是改变。只剩两个月了。两个月!如果他改变这里的秩序,我会失去自己的位置。可能会落在另一个头目手中,或者只是为了竖立威信而被丢给一群跟班 。
早餐时我忍不住一直看他。我脸上的表情一定像是要杀人。真希望现在能有人杀了他,摆脱这个潜在的麻烦。没有人这么做。那混蛋把第一个准备找茬的人瞪了回去。那对该死的眼睛!人们知道他是认真的,但他很平静,危险存在于表面之下,等待爆炸。找茬的人退后了,绿眼睛得一分。这种破事反而激起Flint的兴趣。眼神和态度吓不倒Flint。什么也吓不倒他。他配得上自己的名号。他是块坚石,没有什么能吓坏坚石。胜负会在他们俩之间产生,而Flint总是会赢。总是。至少⋯⋯他最好能赢。我不想这样。我想去别处,但无处可去,这就是人们称其为监狱的原因。我不得不观看这场疯狂的展开。我恨他。如果目光可以杀人,他的尸体早就该入土了。
早餐结束。人们接连起身,走进庭院或囚室。绿眼睛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任何有半边脑子的人都会去庭院。他能跟人聊聊,做几笔交易,表现实力提高地位。不⋯⋯他穿过大厅,回到他的囚室。回到安静的、能为Flint及跟班们提供隐私的地方。我跟着他们,像平时一样。我不能拒绝。Flint喜欢让我观看全过程,知道这能让我恶心。我恨暴力,恨流血,恨同时看到暴力和流血。而我在这两样东西频繁发生的地狱中苦苦求生,多么美妙的讽刺。几分钟之后我又要看到它们了。
Flint点了下头,一个看守走开几步消失在视线之外。他要么知道应该迁就Flint,要么已经被买通了。不管怎样,绿眼睛就在打开的囚门之内,踢掉脚上破烂的监狱鞋子,上面是尼龙搭扣而没有鞋带的那种,这样你就不能用鞋带自杀或者勒死别人。倒不是说他们在乎你有没有勒死谁,而是只要没提供手段,那就不是他们的错。
绿眼睛完蛋了。谁都清楚这个除了他自己。周围静得能听到别针落地。Flint和他最好的三个跟班继续向前走。我像平时一样跟在最后。这是我应有的表现。在他们按住他之后,我只需要看着。又会有一个蠢货咬紧牙关,涨红脸,因为在这里除了自己没人在乎你的眼泪。我恨这样,所有这一切,每分每秒⋯⋯然后他们继续向前走。
威胁根本没来得及发出。即使脑中有倒带按钮,眼中有慢镜头设定,我还是无法跟上全部动作。绿眼睛向他们之中爆发,跃出囚室展开行动。我知道他的脚踵击碎Flint足弓上脆弱的骨头。我看到指节掠过喉咙凹陷处柔软的肌肉。看到受钳制的四肢被扭弯到软骨爆裂骨头磨碎。他们才是尖叫的一方,而不是他。四个人袭击一个,四个人输得⋯⋯很惨。他完全没有出声,但他在微笑。他在享受。他觉得这很有趣。他甚至没有费多少力气。
没人能那样移动。我从没见过。至少不是在现实中。他流畅自如。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有行动和结果。其他人尝试站起来还击,现在他占上风。他们受了伤,困惑并愤怒,而他站得笔直,游刃有余。每次他们站起来时,他又会让他们趴下。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希望他不会注意到我。他毁了一切。我想逃跑。我快要忍不住尿裤子。我想尖叫,但现在我不敢引人注意。一切都在我面前发生改变。我的生活一文不值。我的安全正在吐血趴倒。我是一块肉而没有一匹头狼来拥有我。我会死掉。永远不能完好无损地离开这里。绿眼睛签署了我的死亡证明。明明只剩两个月了!
他站在他们上方,一如既往地安静,他在盯着我。我发现自己从头到脚都在发抖,牙齿打颤,即使这里像烤箱一样热。我忍不住望回去。他仍紧握双拳,手上有血迹。他的脸像一片雷云。他看上去像神。他在我们所有人之上,比我们任何人都更强大,更坚定,更不可动摇。没有什么能摧毁他。这里不行,这些人不行。他在这里,但他永远不会变成我们。没有什么能把他从云端拉下。没有。神有绿眼睛,他的目光让我感觉像在淤泥里爬行的低等生物,夹着尾巴像一条逃跑的狗 。注视那双眼睛时我知道自己落得多么低贱。
他没有在看被他打趴的几个人。Flint在他身后,静静地散发出威胁,并从裤腿中抽出钢刀。一时间,我回到现实。此间地狱,我有一个选择。谁说所有变化都是坏的?Flint会用刀切开他并把他从高处拉下⋯⋯如果我允许。我深吸一口气。
“在你身后。”
多么甜蜜的背叛。Flint为他的罪恶受罚。为所有的罪恶。他仍然无畏,但不久之后,他甚至失去了意识。即使Flint也从没把人伤得这么重。如果他能活下来,他再也不可能像从前一样,永远不会强到能伤害别人。湿润、恶心的声音响起,我跪在墙边,哭着把早餐吐干净。很久没有哭过了,但我忍不住。我无法承受。一切都在变。
“你!这里谁说的算?”
“Flint。”
我听到其他人被踢的声音。最脆弱的地方受到的打击使他们发出呻吟。我低着头让他们自行解决。一切变得模糊、扭曲、怪异。我知道自己需要去厕所。我又听到绿眼睛说话。
“回答错误。”
有人尖叫。他在掌权。确保没人质疑。胆汁沿着下巴流下,我失控地颤抖。
“这,里,谁,说,的,算?”
“你⋯⋯你说的算。”
“这就对了。你们的狗命都是我的。如果你们一个眼神不对,你们会情愿自己是他。你和你,把他拉起来拖到医务室去。你,告诉你的同伙应该向谁报道。这间屋子现在是我的办公室,如果你们以前听那个混蛋的,现在你们就该听我的。告诉他们那个混蛋变成什么样子,告诉他们和我讲话时放尊敬点,不然我就拿他们来热身,然后只为了娱乐而教训下一个看到的人。那一个留下⋯⋯他现在属于我。”
他是指我。我必须注意了。我的整条命都悬在上面,而我下巴上粘着呕吐物,脸上全是眼泪。我又回到原点,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想要什么。没有规律。一不小心就会被打上烙印或者被切开。他是杀手,他无所畏惧。这种人危险因为他们不会后悔。他们什么都敢做,不论何时,随心所欲。后果对他们来说没有意义。我曾经喜欢这种类型,在我懂得那意味着什么之前。危险、强权和力量让我欲火缠身;让我膝盖发软胃部翻腾。见到如此猛烈的男人会让我体内感到疼痛,只因他们不在我里面而无比空虚,想被操到射在床单上,尖叫着他们名字求他们不要停下。而现在他们只能吓坏我,因为我知道他们还能做什么,害怕他们也会对我那样。
我必须站起来。他们把Flint带走。他的胳膊不正常地垂着。脸已经无法辨认。绿眼睛站在门口,等着我,他看上去不耐烦。
“进来。这是你的新家。”
请尝试在观看完一个人几乎被打死之后保持端庄娴静。我可以称之为挑战,但这种说法既讽刺又保守。我的手止不住颤抖,所以我环抱双臂走进他的囚室并保持安静。我听到牢门滑动关闭,但警卫在关闭整片狱区之前都不会上锁。
“去洗脸。”
廉价化妆品一定在我哭时花掉了。我看起来肯定一片狼藉。我不想这样,从来不想,但此刻尤其强烈。我恶心颤抖,想要尿尿快忍不住了,但我不敢惹火他。走廊对面的囚室里有人,铁栏里没有隐私,我已经习惯。话传开了,这个男人现在统治这片狱区,如果他能击垮Flint和其他三人,没人会想惹火他。他们在他操我时会保持安静,并在完事之后表示敬意。我不得不忍受。Flint走了,这是新头目。我不得不振作起来满足他,否则就只能像残羹冷炙一般被扔给野狗。
自来水带着微温,拍在脸上却像针一样刺痛。我必须赶快用手使劲把脸搓干净,而且没有用来擦干的东西。水声让我的膀胱更紧。上帝啊,求你保佑我别尿裤子。他在等着,这可是留下良好第一印象的唯一机会。
“到角落里。坐在床边。”
我走过去,坐在钉进水泥地里的劣质金属床上。上面铺着每张床上都有的统一床垫,还有一条让人发痒的毯子,如果不是现在天气太热没人用它。他面对着我,挡住我的视线。他想要口交。我已经能看出来。谢天谢地,因为我不可能被操而不在过程中尿湿自己。
“如果知道什么对自己有好处就闭上嘴巴。乖乖听话你不会后悔。要是跟我玩花样你就会后悔。现在把头靠在这儿别出声。”
他的声音是只有我能听到的耳语。他抓着我编成发辫的马尾,把我的脸按在他的腹股沟处,埋在粗糙的制服裤中,然后挺动臀部。他的拉链被拉下,但他没有把性器掏出来。我应该代劳吗?他让我只照他说的来做,我知道应该遵守命令,但我无法理解。没人能看到我,而他挺身呻吟的样子,就像我在给他一场最好的口交。但我的脸埋在他的胯下,他甚至没有勃起。这就是我应该做的吗?只要假装我含着他的阴茎直到他完事?不清楚做什么让我感到恶心,而我依然忍不住想要小便。
一分钟,也许两分钟过去了,他发出一声低吼,像射在技巧精湛的嘴巴中的男人一样绷紧身体。他后退一步,拉上拉链,从外面看上去他就像是刚得到释放,在高潮之后变得有些敏感。我坐在床边,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然后他最后一次向我耳语。
“你在我身上下赌注,你赢了。现在我在你身上下注,我可不喜欢输。演好你的角色,你会过得很轻松。搞砸的话我会让你重新理解抱歉一词。把这当成我的答谢。”
我站起来用袖子擦擦嘴巴,走向盥洗室。我试着完成给人口交之后的那套清理,但我抖得太厉害,很难记清楚。如果人们觉得我状态不佳是因为吓得要死,那么他们想对了。我在水槽边漱口,然后脱下短裤坐在座便器上释放忍耐到绝望的膀胱。很好笑,但我总是坐着尿尿。小时候简直要把父亲逼疯,直到长大后学会骗他我开始站着尿尿。我低着头所以没人能看到我的表情。在这里你会很快失去脸红的能力,但我重新感受到裸露和脆弱。今天之前我懂得一切,而现在一切又都变成新的。
我很快结束,移动到角落里。他靠在铁栏上,伸展双臂像翅膀一样,注视着突然到手的渺小肮脏的世界。我只是其中一部分,我知道,我的部分是在这两个月里让他保持满意。我知道他很危险,知道他很疯狂,但我也知道他懂得感激,而他刚对我表示类似怜悯。我略微冒险地开口问他一个问题。整个过程中低着头,努力显示彻底的服从,希望自己没有错看他心中尚存的一丝善良。
“我该怎么称呼你?”
他没有回头,一动未动,一拍心跳的时间内寂静覆盖了整间囚室。
“Harry。Harry Black。我也得称呼你。名字?”
我的真名已经毫无意义。我很多年没有用过它了。Drake Malfoy是来自上流社会的被惯坏的派对少年。Drake Malfoy在他父亲拒接电话时已经死在芝加哥市中心。Drake Malfoy在替人口交换取钱和毒品浑浑噩噩地生存时就已经死掉。Drake Malfoy已经成为历史。我告诉他现在人们称呼我的名字。
“Dee。你想让我怎么做?”
“Dee⋯⋯放松享受兜风吧。很快,这里会变得很有趣。”
注:*中奖:原文为having the clap,指染上淋病、梅毒等性病。
没人比我更漂亮⋯⋯至少这里没有。竞争并不激烈,但谁也说不准。只要另一个小基佬搞砸了他的人生流落到这里,Flint就会像丢掉坏习惯一样抛弃我。丑陋或相貌平平的人不足为惧。他们的屁股明天早上就会变成生肉。不,有相貌有性格的人才能入得Flint的眼睛。他会在今晚或早餐之前试用他们,或者至少选一个然后让他的小弟们分享剩下的,但他总是把我带在身边。这能让我听话。我不会惹麻烦,留下我并不费劲,我会做他想要的,按照他想要的方式。
我几乎每天每夜感谢上苍Flint有一根正常大小的鸡巴。不大,不小,只是正常。另一间牢区的一个黑帮头目据说有一根比我的前臂还大的阴茎,如果是他拥有我,那么我的屁股现在就会完蛋,没人会想再从我这儿得到任何东西除了偶尔的口交。男人彻底和女人一样虚荣,他们只是表现方式不同。没人想操一个松动的屁股,这会让他们觉得自己那根不够雄伟。会损害他们珍贵的自尊。鸡巴小的暴徒是最差劲的。他们的自我完全构建在伤害别人的能力之上⋯⋯用性器官以外的东西。我和他们不一样,因为我原本就是变装女王,而且还是喜欢在下面的。干嘛要在乎自己那根的大小?太大了只会碍事。在我遇到Blaise之前,除了少数几个嫖客之外没人在意它,反正当时我还在读高中,并且我更喜欢这样。两个月后我会离开这座垃圾场,之后几周就没人能看出我曾在牢里待过⋯⋯除非他们看到我屁股上的字母F,即使看到,也会因为正忙着高潮而不在意。
我从未提起过自己的刑满日期。终生犯,他们永远不能获释,有时会对有希望离开这里的快乐的犯人发怒。愤怒的男人在嫉妒时会做出可怕的事情。表现得对一切漠不关心会比较安全,看起来生活惨淡则会更安全。融入背景之中,低着头,就不会惹人注意。只有头目们才值得注意,而不是我们这些人。有时候新来的家伙会动摇权力阶梯,就像Flint曾经那样,以及他之前的头目那样;但我们大部分人没有身份,没有手腕,更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事。Flint是少数几个拥有权力的人之一,那也带来了责任⋯⋯即使在这儿。为了保持“头目”地位他每天都要赢得敬畏,并且经常提醒人们别挑衅他。大部分时间他都很平静,但他神经紧绷的时候总是更粗暴,所以我比任何人都更喜欢平静的时刻。
新来的婊子们被放进集体监狱了。他们鱼龙混杂,穿着新制服拿着粗劣的毛毯走进来,一个接一个被看守带进牢房,以后这里就是他们的家了,除非有权力的人把他们移走。有个染着金发纹着纹身的不良青年,但他年龄小个子矮。大概是个看了太多MTV说唱音乐节目想要成为电影里的帮派人物那种玩家的郊区小子。电影里不会演出这种场合,一周之内郊区的白人少年会学习吞下一根阴茎并在屁股被插时保持安静。他大概会反抗,这意味着他会变得像Nott一样。
有个气喘吁吁的瘦子,他的头发像脏灰。瘦,但没什么看头。大概会有人带他玩玩⋯⋯至少是一阵子。
还有一个脏兮兮的。毛发浓密,七小时前刚剃过的胡须已经又开始冒头,但他很瘦小。他也许会被彻底忽视。长得丑的有时会逃过一劫,即使没有,通常也只需糟受一次确认主导权的性行为,不需要忍受第二次。
很不对劲。最后一个人完全不该和其他人一起待在那间囚室。他个子很高,和Flint一样高,行动如蛇一般灵活。他身上的制服和其他人一样,但衣服下全是肌肉。块头不大,只是强大,内敛,像一根弹簧。监狱发型留下的漆黑平头让他看起来像个军人,他有运动员一般的干净体貌,皮肤晒成深色。我做不到观察他而不被发现,反正每次来新人时我都会这样。但他环视人群,我不得不移开视线。我不能被发现跟人有眼神接触,不然Flint会以此为借口让我今晚很不好过。他的眼睛。翡翠绿的火山。深邃,像疯子一般。强大。也许其他人发现这场面的怪异之处,但我无话可说。我总被吩咐站在后面看,而我总是这么做。
Flint准备在早餐之后试用这片狱区的新人。他知道我讨厌观看,也知道我讨厌竞争。绿眼睛似乎会分在我们的狱区。我在一英尺外就能闻到危险,只需要观察这里的人们就知道了。如果我有第六感,那是因为我需要靠它来生存。我不喜欢有趣的事情,我喜欢平静的日子,这混蛋会是个麻烦。他能毁了一切,我最不需要的就是改变。只剩两个月了。两个月!如果他改变这里的秩序,我会失去自己的位置。可能会落在另一个头目手中,或者只是为了竖立威信而被丢给一群跟班 。
早餐时我忍不住一直看他。我脸上的表情一定像是要杀人。真希望现在能有人杀了他,摆脱这个潜在的麻烦。没有人这么做。那混蛋把第一个准备找茬的人瞪了回去。那对该死的眼睛!人们知道他是认真的,但他很平静,危险存在于表面之下,等待爆炸。找茬的人退后了,绿眼睛得一分。这种破事反而激起Flint的兴趣。眼神和态度吓不倒Flint。什么也吓不倒他。他配得上自己的名号。他是块坚石,没有什么能吓坏坚石。胜负会在他们俩之间产生,而Flint总是会赢。总是。至少⋯⋯他最好能赢。我不想这样。我想去别处,但无处可去,这就是人们称其为监狱的原因。我不得不观看这场疯狂的展开。我恨他。如果目光可以杀人,他的尸体早就该入土了。
早餐结束。人们接连起身,走进庭院或囚室。绿眼睛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任何有半边脑子的人都会去庭院。他能跟人聊聊,做几笔交易,表现实力提高地位。不⋯⋯他穿过大厅,回到他的囚室。回到安静的、能为Flint及跟班们提供隐私的地方。我跟着他们,像平时一样。我不能拒绝。Flint喜欢让我观看全过程,知道这能让我恶心。我恨暴力,恨流血,恨同时看到暴力和流血。而我在这两样东西频繁发生的地狱中苦苦求生,多么美妙的讽刺。几分钟之后我又要看到它们了。
Flint点了下头,一个看守走开几步消失在视线之外。他要么知道应该迁就Flint,要么已经被买通了。不管怎样,绿眼睛就在打开的囚门之内,踢掉脚上破烂的监狱鞋子,上面是尼龙搭扣而没有鞋带的那种,这样你就不能用鞋带自杀或者勒死别人。倒不是说他们在乎你有没有勒死谁,而是只要没提供手段,那就不是他们的错。
绿眼睛完蛋了。谁都清楚这个除了他自己。周围静得能听到别针落地。Flint和他最好的三个跟班继续向前走。我像平时一样跟在最后。这是我应有的表现。在他们按住他之后,我只需要看着。又会有一个蠢货咬紧牙关,涨红脸,因为在这里除了自己没人在乎你的眼泪。我恨这样,所有这一切,每分每秒⋯⋯然后他们继续向前走。
威胁根本没来得及发出。即使脑中有倒带按钮,眼中有慢镜头设定,我还是无法跟上全部动作。绿眼睛向他们之中爆发,跃出囚室展开行动。我知道他的脚踵击碎Flint足弓上脆弱的骨头。我看到指节掠过喉咙凹陷处柔软的肌肉。看到受钳制的四肢被扭弯到软骨爆裂骨头磨碎。他们才是尖叫的一方,而不是他。四个人袭击一个,四个人输得⋯⋯很惨。他完全没有出声,但他在微笑。他在享受。他觉得这很有趣。他甚至没有费多少力气。
没人能那样移动。我从没见过。至少不是在现实中。他流畅自如。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有行动和结果。其他人尝试站起来还击,现在他占上风。他们受了伤,困惑并愤怒,而他站得笔直,游刃有余。每次他们站起来时,他又会让他们趴下。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希望他不会注意到我。他毁了一切。我想逃跑。我快要忍不住尿裤子。我想尖叫,但现在我不敢引人注意。一切都在我面前发生改变。我的生活一文不值。我的安全正在吐血趴倒。我是一块肉而没有一匹头狼来拥有我。我会死掉。永远不能完好无损地离开这里。绿眼睛签署了我的死亡证明。明明只剩两个月了!
他站在他们上方,一如既往地安静,他在盯着我。我发现自己从头到脚都在发抖,牙齿打颤,即使这里像烤箱一样热。我忍不住望回去。他仍紧握双拳,手上有血迹。他的脸像一片雷云。他看上去像神。他在我们所有人之上,比我们任何人都更强大,更坚定,更不可动摇。没有什么能摧毁他。这里不行,这些人不行。他在这里,但他永远不会变成我们。没有什么能把他从云端拉下。没有。神有绿眼睛,他的目光让我感觉像在淤泥里爬行的低等生物,夹着尾巴像一条逃跑的狗 。注视那双眼睛时我知道自己落得多么低贱。
他没有在看被他打趴的几个人。Flint在他身后,静静地散发出威胁,并从裤腿中抽出钢刀。一时间,我回到现实。此间地狱,我有一个选择。谁说所有变化都是坏的?Flint会用刀切开他并把他从高处拉下⋯⋯如果我允许。我深吸一口气。
“在你身后。”
多么甜蜜的背叛。Flint为他的罪恶受罚。为所有的罪恶。他仍然无畏,但不久之后,他甚至失去了意识。即使Flint也从没把人伤得这么重。如果他能活下来,他再也不可能像从前一样,永远不会强到能伤害别人。湿润、恶心的声音响起,我跪在墙边,哭着把早餐吐干净。很久没有哭过了,但我忍不住。我无法承受。一切都在变。
“你!这里谁说的算?”
“Flint。”
我听到其他人被踢的声音。最脆弱的地方受到的打击使他们发出呻吟。我低着头让他们自行解决。一切变得模糊、扭曲、怪异。我知道自己需要去厕所。我又听到绿眼睛说话。
“回答错误。”
有人尖叫。他在掌权。确保没人质疑。胆汁沿着下巴流下,我失控地颤抖。
“这,里,谁,说,的,算?”
“你⋯⋯你说的算。”
“这就对了。你们的狗命都是我的。如果你们一个眼神不对,你们会情愿自己是他。你和你,把他拉起来拖到医务室去。你,告诉你的同伙应该向谁报道。这间屋子现在是我的办公室,如果你们以前听那个混蛋的,现在你们就该听我的。告诉他们那个混蛋变成什么样子,告诉他们和我讲话时放尊敬点,不然我就拿他们来热身,然后只为了娱乐而教训下一个看到的人。那一个留下⋯⋯他现在属于我。”
他是指我。我必须注意了。我的整条命都悬在上面,而我下巴上粘着呕吐物,脸上全是眼泪。我又回到原点,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想要什么。没有规律。一不小心就会被打上烙印或者被切开。他是杀手,他无所畏惧。这种人危险因为他们不会后悔。他们什么都敢做,不论何时,随心所欲。后果对他们来说没有意义。我曾经喜欢这种类型,在我懂得那意味着什么之前。危险、强权和力量让我欲火缠身;让我膝盖发软胃部翻腾。见到如此猛烈的男人会让我体内感到疼痛,只因他们不在我里面而无比空虚,想被操到射在床单上,尖叫着他们名字求他们不要停下。而现在他们只能吓坏我,因为我知道他们还能做什么,害怕他们也会对我那样。
我必须站起来。他们把Flint带走。他的胳膊不正常地垂着。脸已经无法辨认。绿眼睛站在门口,等着我,他看上去不耐烦。
“进来。这是你的新家。”
请尝试在观看完一个人几乎被打死之后保持端庄娴静。我可以称之为挑战,但这种说法既讽刺又保守。我的手止不住颤抖,所以我环抱双臂走进他的囚室并保持安静。我听到牢门滑动关闭,但警卫在关闭整片狱区之前都不会上锁。
“去洗脸。”
廉价化妆品一定在我哭时花掉了。我看起来肯定一片狼藉。我不想这样,从来不想,但此刻尤其强烈。我恶心颤抖,想要尿尿快忍不住了,但我不敢惹火他。走廊对面的囚室里有人,铁栏里没有隐私,我已经习惯。话传开了,这个男人现在统治这片狱区,如果他能击垮Flint和其他三人,没人会想惹火他。他们在他操我时会保持安静,并在完事之后表示敬意。我不得不忍受。Flint走了,这是新头目。我不得不振作起来满足他,否则就只能像残羹冷炙一般被扔给野狗。
自来水带着微温,拍在脸上却像针一样刺痛。我必须赶快用手使劲把脸搓干净,而且没有用来擦干的东西。水声让我的膀胱更紧。上帝啊,求你保佑我别尿裤子。他在等着,这可是留下良好第一印象的唯一机会。
“到角落里。坐在床边。”
我走过去,坐在钉进水泥地里的劣质金属床上。上面铺着每张床上都有的统一床垫,还有一条让人发痒的毯子,如果不是现在天气太热没人用它。他面对着我,挡住我的视线。他想要口交。我已经能看出来。谢天谢地,因为我不可能被操而不在过程中尿湿自己。
“如果知道什么对自己有好处就闭上嘴巴。乖乖听话你不会后悔。要是跟我玩花样你就会后悔。现在把头靠在这儿别出声。”
他的声音是只有我能听到的耳语。他抓着我编成发辫的马尾,把我的脸按在他的腹股沟处,埋在粗糙的制服裤中,然后挺动臀部。他的拉链被拉下,但他没有把性器掏出来。我应该代劳吗?他让我只照他说的来做,我知道应该遵守命令,但我无法理解。没人能看到我,而他挺身呻吟的样子,就像我在给他一场最好的口交。但我的脸埋在他的胯下,他甚至没有勃起。这就是我应该做的吗?只要假装我含着他的阴茎直到他完事?不清楚做什么让我感到恶心,而我依然忍不住想要小便。
一分钟,也许两分钟过去了,他发出一声低吼,像射在技巧精湛的嘴巴中的男人一样绷紧身体。他后退一步,拉上拉链,从外面看上去他就像是刚得到释放,在高潮之后变得有些敏感。我坐在床边,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然后他最后一次向我耳语。
“你在我身上下赌注,你赢了。现在我在你身上下注,我可不喜欢输。演好你的角色,你会过得很轻松。搞砸的话我会让你重新理解抱歉一词。把这当成我的答谢。”
我站起来用袖子擦擦嘴巴,走向盥洗室。我试着完成给人口交之后的那套清理,但我抖得太厉害,很难记清楚。如果人们觉得我状态不佳是因为吓得要死,那么他们想对了。我在水槽边漱口,然后脱下短裤坐在座便器上释放忍耐到绝望的膀胱。很好笑,但我总是坐着尿尿。小时候简直要把父亲逼疯,直到长大后学会骗他我开始站着尿尿。我低着头所以没人能看到我的表情。在这里你会很快失去脸红的能力,但我重新感受到裸露和脆弱。今天之前我懂得一切,而现在一切又都变成新的。
我很快结束,移动到角落里。他靠在铁栏上,伸展双臂像翅膀一样,注视着突然到手的渺小肮脏的世界。我只是其中一部分,我知道,我的部分是在这两个月里让他保持满意。我知道他很危险,知道他很疯狂,但我也知道他懂得感激,而他刚对我表示类似怜悯。我略微冒险地开口问他一个问题。整个过程中低着头,努力显示彻底的服从,希望自己没有错看他心中尚存的一丝善良。
“我该怎么称呼你?”
他没有回头,一动未动,一拍心跳的时间内寂静覆盖了整间囚室。
“Harry。Harry Black。我也得称呼你。名字?”
我的真名已经毫无意义。我很多年没有用过它了。Drake Malfoy是来自上流社会的被惯坏的派对少年。Drake Malfoy在他父亲拒接电话时已经死在芝加哥市中心。Drake Malfoy在替人口交换取钱和毒品浑浑噩噩地生存时就已经死掉。Drake Malfoy已经成为历史。我告诉他现在人们称呼我的名字。
“Dee。你想让我怎么做?”
“Dee⋯⋯放松享受兜风吧。很快,这里会变得很有趣。”
注:*中奖:原文为having the clap,指染上淋病、梅毒等性病。